小說王耽美小說網

☆、迷

關燈
但其實爆炸那一刻,段理是想著一定要把阮懷息給護周全的。在她意識裏,她的教授是一節細瘦鮮嫩的竹筍,輕輕磕下就破了損了,所以要含在嘴裏捧在手心裏。

可是當她被阮懷息強勢按在懷裏的時候,她竟然覺得非常安心,好像天塌下來,她也不必擔心砸傷自己。段理也分不清到底是因為喜歡他才覺得他怎樣都好,還是因為他怎樣都好而喜歡他。

巨大的建築崩塌之聲過後,世界先是寂靜了片刻,而後是細微的喘息聲,那喘息聲落在段理的脖頸裏,猶如吹落她皮膚上沾染的塵埃。段理感受到護住自己腦袋的那只手在劇烈顫抖,她從阮懷息懷裏探出頭,看見墻壁半塌的辦公室裏,如鮮嫩竹筍一樣的年輕教授微微躬著身,依舊將她置於自己的保護之下。

他對她溫聲說道:“別怕,我在。”

“你明明知道……”段理心口發悶,未盡的話裏,意思已經明確。其實他很清楚她有多強悍,就算情況再糟糕再來不及,她也可以把自己保護得好好的,他比誰都清楚,可他竟然,竟然以身做盾。他的一只手臂還被段理割傷,鮮血淋漓又沾染灰塵,看起來好不狼狽,也好讓段理內疚心疼。

段理沖動熱血,愛是愛恨是恨,從來都不會去深想。老爹的榮寵養嬌了她的脾氣,養野了她的心性,所以她敢沒心沒肺,敢登堂入室上他的床,也敢不分青紅皂白地傷人。

可阮懷息卻深知這世上沒有可以依賴一輩子的保護,他選中了她,所以無聲無息地打磨她,他允許她撒野驕縱,卻不允許她莽撞沖動。

整個紐約市都陷入混亂之中,救護力量有限,根本沒法抽調多餘人員進行救援,學校的安保和醫療人員緊急有序地進行救護。

阮懷息身份貴重,有幾個醫護人員匆忙趕過來,要給阮教授處理傷口,而美貌女醫生尚未近阮懷息三步之內,就被段理給從中攔住,她輕巧拿走女醫生的醫療包,說道:“這裏交給我,你們去幫其他人吧。”

小魔女本性霸道護食,認定了阮懷息是自己的私人藏品,就絕不允許別的女人接觸他。這倒不是段理害怕阮懷息被人勾走,道上混的人,哪個不知道小魔女貌美火辣,隨便動動,就把男人迷得顛魂倒魄以至於當場起反應,她就是不喜歡別人碰她的人。

喜歡了就上,到手了就纏住,誰搶就咬誰,蠻橫不講理,崇尚武力,標準的獸性規則。

阮懷息垂眸看著這個猖獗的小豹子小心翼翼地給自己清理傷口,她身材豐滿而勻稱,雖然不是非常高挑,但曲線玲瓏曼妙,又因為一張性感的娃娃臉而顯得火辣嬌俏。

這個角度看過去,頗有些楚楚動人的嬌美之感,如果眼波含水脈脈流轉,那當真是我見猶憐。只可惜了,段理眼睛裏,含的大都是九天瀑布,總是一瀉千裏酣暢淋漓。

“段理。”阮懷息叫她,等她擡頭後捏住她的耳朵,小小的耳垂很柔軟,溫熱中帶了些許涼意,摸起來分外舒服。

段理沒擡頭,很細致地給他包紮傷口,紅嘟嘟的嘴巴微張,飄出來一個音節:“啊?”阮懷息順著她的臉頰瘙癢似的往下滑,從耳垂處愛惜地滑到她腹部,他好看的手緩緩張開,貼在段理的小肚子上,拇指指腹隔著衣服輕淺地摩挲著,忽而問她道:“還疼嗎?”

段理沒能立即理解這個疼指什麽?年輕優雅的教授隨即補充道:“那晚過於劇烈,你又是第一次,裏面應該還疼。”他的手指還在放在段理的小腹上,隔著衣服有一下沒一下地摩挲著,總讓人聯想到某種色|情的動作來。

霎時間,段理關於那夜的所有銷魂感覺都訇然爆發,她心尖戰栗地看著阮懷息,他西裝襯衫細領帶,袖口恰到好處地露出來一只腕表,通身精致簡奢又紳士儒雅。

可就是這樣一個讓人著迷瘋狂的禁欲系男人,在段理面前從來都沒正經過,甚至還能溫柔體貼地談論著兩人之間的暧昧情|事,好像滿腦子都是對段理昏昧瀲灩的欲望,還真是一個壞到骨子裏的斯文敗類。

段理動動嘴巴,天生紅艷的雙唇意外的帶著少女無辜之感,但這張嘴裏說出來的話卻不帶半分柔弱,“是我眼瞎,沒看出來你是一個披著羊皮的色狼。”

“你可不眼瞎。”阮懷息一句話誇兩個人卻覺得理所當然。段理如果眼瞎,怎麽能夠在美色縱橫的時代一眼相中從未聲色犬馬過的阮懷息?

阮懷息有輕微的愛情潔癖,私生活方面就顯得異常性冷禁欲。並不是所有的藝術家都具備禁欲氣息,而阮教授那張想讓人狠狠蹂|躪的禁欲臉,只是因為從未遇見過入眼的女人,長時間不染情|事才無形生成的,而今碰著一個小魔女,斯文之下,無非敗類。

阮懷息再次捏上段理的耳垂,覺得好玩,就俯身含住,舔一下後開始吮吸,如同舌吻。一個禁欲的男人一旦有了情愛對象,光天化日裏也敢荒唐放縱起來,更何況,他看中的人,雖然聲名狼藉,但卻是艷名在外,衣服之下純粹幹凈的透亮。

段理被他磨的手腳發軟,她心想既然要求歡,他為什麽只舔|弄耳垂不選擇唇舌?卻忽然覺得雙唇一濕,緊接著就被侵占口齒與舌頭了。墻壁半塌的破敗房間內,水聲蕩蕩,貪得口舌入腹。

就在段理要咬阮懷息的舌尖時,手機響了,她的手機是斑馬線內部專配的,不同的人有不同頻率的震動暗示,這次打來的是陳君,段理不能不接。她看了阮懷息一眼,默默走出去,外面人聲嘈雜腳步忙亂,段理那被阮懷息柔軟唇舌親糊塗的腦子卻突然清醒過來。

此刻必須有一個來自斑馬線的人聯系段理,告訴她她究竟在幹什麽,而最合適的人自然是陳君。段理接了電話,說道:“師兄。”

陳君始終留意段理的動向,開口就是一句:“你有沒有被爆炸波及?”

“沒有,我和阮懷息在一起呢。”段理踢著腳底的小石子,對陳君說道。

“段理,”陳君先是重嘆口氣,而後擔憂道:“教室裏接應你的那個人的下落,已經確定死亡,屍體應該被隱秘處理了,黑手正在追蹤中。紐約市長被炸身亡,我也覺得和你丟的U盤有關,現在最覆雜的是委托方和殺人黑手以及爆炸策劃者究竟是什麽關系。”

“還有一點,你去調查阮懷息,是不是絲毫進展都沒有?爆炸發生之後,你還完全忘記了一探究竟?”陳君緩緩說完,語氣是一貫的沈穩有度,卻暗含嚴肅謹慎。

段理沒回答,只悶聲說道:“師兄,你需要我做什麽?”

“你保護好自己,這一切都交給我。如果待不住,就幫我看住阮懷息,他不清不楚,我不能放任不管。”情勢不明,唯一的線索卻牽引出來更覆雜的內|幕,這一切極有可能都是針對斑馬線而策劃的陰謀,段理在這件事情裏面,身份尚未明確,陳君也只能如此安排。

而且那個阮懷息,他切實深入地調查過,年輕有為一表人才,卻從未允許女性接近過他,看似溫和有禮,實則待人疏離冷漠。

段理能夠接近他,還堂而皇之地和他發生關系,陳君絕對不相信,那個阮懷息對段理一見鐘情。對段理來說,被迫卷入這種沒頭緒的陰謀之中是很危險的,這個野性的小丫頭就像剛長大的獅子,憑著本能可以獨占一方,卻還不會成熟的捕獵技巧,更不會辨別獵人陷阱。

無論是斑馬線,還是段理本人,都有著巨大的誘惑,而很多人為了握住這份誘惑,往往會帶來夢幻陷阱。只要摸準了段理的脾性,捏住她最要命的缺點,那這個夢幻陷阱,她肯定會迎頭栽進去。

所以陳君要段理監視阮懷息,段理直言道:“這個我可能做不到。”她回頭看看阮懷息,他正在收拾被損毀的畫作,那被灰塵沾染的身影依舊挺拔,手腕上卻紗布緊纏。

如果他是深不可測的暗淵,她也可能會因沖動而一頭猛紮進去,摔她個粉身碎骨灰飛煙滅。

“那你先回來吧。”陳君語氣忽而變得倦累,他安靜地呼口氣,對段理說:“你在我身邊,我總不至於時刻擔心掛念。”

段理突然之間心生出莫名的不舒服感覺來,不喜不悲更不糾結,好像是在質疑,又好像是遇到了不可思議的事情。她的感知比常人要敏銳三分,能夠嗅到異樣,所以這幾年裏還未被暗算謀害過。可唯獨面對阮懷息的時候,她完全像個智障,被他牽著走,被他迷得神魂顛倒。

然而陳君,段理也突然有些看不懂了,她十分不理解,為什麽陳君一再強調關心她,更讓喬黛老爹等人覺得他喜歡她。

段理也無心再待在阮懷息這裏,她同他告別時,被阮懷息叫住,“段理。”阮懷息特別喜歡叫她的名字,而叫過之後卻總是不說話。

段理回頭,笑瞇瞇地問他:“怎麽了?”她覺得阮懷息真是對了她的心,哪怕他真得幹了什麽壞事,只消對她笑一笑,她就絕對無條件原諒。

更何況,阮懷息目前並未有任何傷害段理的壞事被發現,更何況,他叫住她,不是對她刨根問底,而是且念且惜地溫言道:“註意安全,回去了給我打個電話。”

“知道了,阮教授。”段理笑,回答的清脆。一句簡單的關切,讓段理再次忘了身在何處,今夕何夕。

可一旦離開阮懷息,段理就會慢慢恢覆理智,加之陳君在旁的細密引導,她能夠分析出來真假是非。所以當段理讓陳君關註今天出現在阮懷息身邊的那個女人時,她並未覺得有何不妥。

本站無廣告,永久域名(danmei.twking.cc)